两边船在海面刚一接近,就见对面船上还真是跟个烟花场所一样,年轻男女聚在甲板上饮酒作乐,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,这么多少在甲板上赏雪喝酒,他们越是这样朱霖越是不敢掉以轻心,对面丫鬟站在船上娇滴滴笑道:“我家主人有请贵客到船上一聚。”
赵青青收起瑶琴道了声好,朱霖按剑守卫在赵青青旁边低声道:“公主,对面船上也不知有什么,我们还是小心些好。”
赵青青背负双手道:“无妨,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,越是心虚反而显得我们胆怯了。”
朱霖闻言道:“也好,风里雨里这么多都经历过来了,纵是妖界中人会他一会又有何妨!”
两人说罢并肩登上对面船只,妖界船内遍布粉黄纱帐,装饰的金碧辉煌,每层船内多有宴席美人青年才俊,众多美貌丫鬟来来回回奔波伺候,里边香气扑鼻,赵青青跟着丫鬟来到一处房间,丫鬟推门进去。
一进房间,暗道一声好个妖孽!
正中金椅上端坐着一名穿着锦缎衣裳的中年男人,年纪约有四十左右,只见此人生的是满面红光肥头大耳,眯着一双贼眼精光四射,嘴角留着两撮小胡子颇为猥琐滑稽,脸胖的是连下巴都没了,正一脸色相的和怀里搂着的艳姬调情,赵青青和朱霖并肩走来时,这胖子连忙起身旋风一样跪下来,笑的眼睛都没了尖声道:“咳……老奴未及远迎殿下,真是失礼了……”
赵青青美眸瞧了瞧这胖子,轻举玉手道:“丞相请起。”
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龙宫丞相,此人本相是修行千年的一只玄龟,朱霖仔细瞧了几眼暗道:“原来是龙宫里的一只老乌龟啊……”
龟丞相伸出肥手一指座位,一脸和蔼笑容道:“老奴早就听闻殿下的事迹了,连龙王他老人家都对仙子您敬佩不已,非要说着有机会见一见您。”
赵青青轻移娇躯入座,玉手把玩着自己胸前秀发漫不经心道:“只是丞相为何来到这里?”
龟丞相一张肥脸露出几分无奈道:“这个说来就话长了。”
赵青青道:“丞相有什么话,都可以直言。”
龟丞相这才缓缓道:“殿下请看。”
龟丞相说着背对朱霖与赵青青,伸出肥手在面前虚空一画,只见众人面前登时云遮舞绕,层层乌黑雾气一层接着一层在虚空盘旋,仿佛海市蜃楼,又说不出的诡异。
朱霖盯着雾气忍不住吞吞口水,一双眼睛仔细瞧着这雾气,看这雾气究竟能变出什么来!
众人屏气凝神都瞧着这雾气越来越浓厚,显现出来的竟然是一处幻境,这幻境里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地方,鬼气森森的,幻境里冷不丁被风一吹,只见渐渐地雾气里边开始显现出无数直插云霄的大山轮廓来,无数大山高耸入云,大山深处从里边不断吞吐出汹涌流动的浓黑雾气,一眼也看不清里边深浅。
只看这样子这些大山被层层乌黑瘴气所遮掩,一派不见天日的模样,高山外围地上荆棘杂生沼泽遍地,猿鸣狼叫之声清晰入耳,毒虫怪兽数不数胜,令人阵阵生寒。
龟丞相道:“殿下的大名在妖界亦如雷贯耳,您本是修道之人,自也知道一些妖界秘闻。”
赵青青似觉疲倦,轻皱柳眉道:“妖界自有圣女主持公道,本宫不想卷入过多是非。”
龟丞相转过身躯,步步冲赵青青逼来道:“仙子,您真的能置身事外么?”
朱霖猛然进步往前挡住龟丞相道:“丞相,我家公主想怎么样,还没人能左右得了,这一点希望您明白,即使龙宫亦如此。”
龟丞相脸上笑容更无分毫,甩袖背过身子道:“以老奴千年修为也只能窥探进十万大山百里之内,那怪物的法力越来越强大了,绝不危言耸听的是,那怪物的大军足以达到灭世地步了。”
朱霖冷哼一声偏过头去道:“灭世就灭世,灭的也是妖界的世,我州如今自顾尚且不暇,哪有时间管别人死活?”
龟丞相嘴角胡子无风自起,颇有几分怒言道:“哼哼,将军好自在,妖界名为妖界,但千万子民还不是以人为多,如今真正的魔王早就想灭世,封印又即将破裂,到那个时候,将军就等着领教妖魔大军的威力吧!”
赵青青举起手制止朱霖道:“丞相勿怪,本宫实在无能为力,请转告圣女,先发制人总比坐以待毙强,请圣女挑选勇士,闯入魔窟加固封印为好。”
龟丞相懒懒道:“圣女有言,仙子您的法力深不可测,若由您率领两界勇士闯进十万大山也许还有一线转机,但目前看来是不大可能了,不过圣女还有一句话,若封印破裂,妖魔大军破印而出,九重天有难时,请仙子到时助九重天一臂之力,作为回报,殿下若需龙宫之处,一句话便可。”
赵青青略一思索道:“好,那就依丞相所言,但愿本宫听到九重天意欲进入渤海的传言是假的。”
龟丞相咳嗽一声尴尬道:“哪有的事儿,主人早就被十万大山弄得焦头烂额了。”
赵青青摇摇头道:“好了,本宫该走了。”
鬼丞相挤眉弄眼一笑,殷勤十足道:“老奴恭送殿下。”
返航之时路程漫漫,回来时候一夜航行,天都快亮了,船外大雪不止呼啸着坠入大海,转眼便消失不见融化入茫茫深海,赵青青长发轻挽,诱人玉体一袭紫衣穿在高挑娇躯,绝美容颜面蒙淡红轻纱,一人亭亭玉立在这里,美眸瞧着船外大雪轻诵道:“雪虽然美,却如何能左右自己的命运?”
朱霖恰在这时按剑走入房间道:“殿下,您在想什么?”
赵青青盘腿坐下道:“本宫想起该回定州了。”
朱霖点头无奈一笑道:“也是,正好一起回定州。”
赵青青伸出玉手轻挑蜡烛火芯,烛火明亮了一些,她偏脸道:“仔细想来,人总是念旧的,从哪儿来,最终还是要回哪里去。”
朱霖摇头笑道:“哈,不过公主您一直可不是喜欢多愁善感的人,既然决定要脱离梁国,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。”
赵青青拿起蜡烛放在面前嫣然笑道:“你要如此说来,那本宫也不跟你做作了,朱霖,你过来!”
朱霖听她一声娇喊,惹的自己心都快化了,不敢置信的结巴道:“喊我?”
赵青青笑的美丽动人道:“这里就你我二人,不喊你喊谁?”
朱霖这才不怀疑,大步上前坐在她面前犹豫道:“可以吗?”
赵青青点头道:“公开是君臣,私下就算是挚友吧。”
朱霖瞧着她紫衣单薄,本能的想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,手伸一半快要碰到她香肩时愕然停住,气氛有些尴尬,赵青青一双眼睛瞧着他眼睛。
面纱下的俏脸清晰可见,一双清澈美眸水雾更多了几分:“我……不冷,只是你太累了,该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朱霖听了这话,喉咙一哽,眼睛就湿润了几分笑道:“无妨,我这个人粗鲁惯了,一点小事还累不着我。”
赵青青咬咬红唇,没有再说话,两个人彼此之间呼吸可闻。
朱霖一点一点瞧着她蒙着淡红薄纱的脸,她的脸如此绝美,让人一直不敢去仔细得看,今夜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,尤其是她面纱下的红唇,太诱惑人。
朱霖的心砰砰直跳,情不自禁的想去吻她,两个人的距离在渐渐缩进,赵青青伸出玉手挡住自己红唇笑道:“你再这样,我可看不起你了。”
朱霖咳嗽一声尴尬道:“其实燕兄人也不错,以前对他真的是有一些误解。”
赵青青立起娇躯柔声道:“他这个人缺点是有一些,但总得来说,人很不错。”
朱霖心道:“我敢说他不好么……”
天一点点快亮了,快靠岸时候迎候的队伍早已等候多时,赵青青当先下船,许亮快步走来弯腰道:“公主,回定州的事务一切都准备好了,现在就可以启程了。”
赵青青轻擡玉手道:“恩,只是本宫这次回定州就不再来昌郡了,朱霖他也要陪同本宫暂回定州,你就在昌郡这里便宜行事吧,先把水军的事尽快办好。”
许亮低头道:“殿下放心,亮愿尽力。”
赵青青在阿娟陪同下登上马车一道回往定州,朱霖骑马陪同,身边卫队一眼望不尽首尾,便在大雪飘飘寒风呼啸之中连续赶路两日回往定州。
小泥鳅坐在马车里一句话也不敢说,只是一双贼眼东瞧瞧西看看,阿娟侍候赵青青刚喝了药汤,小泥鳅忍不住道:“姑姑……您的病好些了么?”
阿娟在旁道:“只是受了风寒,并无大碍,小泥鳅你不用担心。”
小泥鳅哦了一声没再说话,过了一会儿,忽听赵青青问道:“听人说,你品性不端,有这回事吗?”
小泥鳅刚想撒谎,赵青青已然蹙眉道:“说实话。”
小泥鳅吓的噗通跌倒在地,连忙道:“回姑姑的话!小泥鳅没吃喝时,偷过……人家东西吃。”
阿娟闻言噗嗤一笑道:“好啦好啦,你别害怕,公主只是对你寄予厚望,毕竟她在定州也没几个亲人,你现在下去吧。”
小泥鳅这才走了,赵青青躺在马车里轻道:“阿娟,你觉得这个小泥鳅可以当皇帝么?”
阿娟细心帮她盖好被子道:“人家不知道呀,只是都说小泥鳅为人轻浮,不堪大用,这是许亮说的。”
赵青青拿来一本书翻阅着道:“本宫则觉得不然,事在人为,这孩子看似狡猾其实很是聪明,若好好培养一下,终能成就一代大才。”
阿娟微微一笑柔声道:“公主,您对这个小泥鳅倒是很看重呢,只不过您最近忙了太久,还是睡一会儿吧。”
赵青青随手放下书,忽而道:“朱瑶和他走了多久了?”
阿娟有些不忍心道:“哎,我家小姐和姑爷都走了好几天了。”
赵青青颇觉得几分伤感,红唇轻启几次都说不出来话,只能幽幽叹息一声。
窗外大雪纷纷,入眼看去眼前尽是雪国一片,空旷荒野白雪茫茫,走到一处路口时巍峨雄山脚下,一支成千上万的定州兵马长龙一般漫山遍野往北边方向急速开拔,赵青青的卫队停下来随即为之让路,她掀开窗帘轻声道:“这是谁的部队?”
朱霖叫停骏马低头回道:“是张彪的三万新军,奉命由副将夏侯越率领去往锦州一线对抗慕容冲。”
赵青青点点头,由阿娟陪着走下马车道:“想不到他倒是先于本宫之前回到定州了。”
朱霖跳下骏马来到她旁边道:“吴大人和张彪听说很能说到一块儿去,一块儿回的城,巴将军在前线的兵力不足,欧阳小姐这才调张彪的部队。”
赵青青美眸看了几眼,眼前军旅经过短短时间训练便已是行进之间颇为斗志昂扬,说的是一支精锐之师,这张彪练兵还真有一套办法,点头轻笑道:“说起来这还是本宫给欧阳霓写的信,没想到自己却把这事给忘了,或许这些天真的是太累了。”
朱霖咳嗽一声道:“可不是嘛,殿下您最近有些操劳过度了,连自己下的调令都想不起来了,不过最近事情也真是多。”
赵青青瞪他一眼嗔道:“不许胡说,本宫年纪轻轻的,哪有这么健忘?”
朱霖不敢跟她噘嘴,尴尬笑笑也不吭声了,赵青青轻移娇躯走到路边轻擡玉手轻喝道:“众军停下。”
她只一喊,漫山遍野的定州兵哗啦一声停在原地,传令声一声接着一声往后传,漫山遍野很快就静谧的可怕,除了马匹的喘气声再无旁的声音,这支新军表现的极其训练有素,赵青青背负玉手,脸上露出嫣然笑容道:“定州的大好男儿去往前线身上没酒可不好,不知道你们的张将军给你们准备好酒了吗?”
众军目不斜视,三万多人手按腰刀严阵待命,雪花飘飘落在肩头,几万人高声回复的声音震撼天地,赵青青立在阵前笑道:“都带了就好,那好,现在听本宫号令,本宫命令你们都把酒都拿出来,本宫今天陪你们好好喝上一回!”
朱霖立在后面看着赵青青,此时的她才是真正找回了自己,绽放了自己的光芒,只是这是否是最后一次呢?他不知道,也不敢去想。
三万将士齐举酒壶,这场面真是毕生难见,赵青青拿起酒壶道:“锦州一线足足有二十多万的北兵,你们怕否?”
副将夏侯越立在马下哈哈一笑道:“咱兄弟们都笑着说,都说什么北兵天下无敌,啊呸,还不都是爹妈生的,北兵不也一个样儿,真打起来谁怕谁啊,公主放心!咱兄弟们去了前线打起仗来绝不会给您丢脸的!”
赵青青站在这冰天雪地里美丽笑道:“壮士出征不知何年何月能在还,本宫就在这里与诸君共饮好酒,干!”
当回到定州城里时,吴德,张彪站在城门口迎接,赵青青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没再理这二人由朱霖陪同去往袁家,袁小蝶成长了许多,也没人再叫她胖丫了,赵青青换了身白色素衣先看了看袁正南,当着众人面跪拜了一番起身道:“人需饮水思源,倘若没有袁大人,岂有现在的定州。”
朱霖搀扶起同样跪着的袁小蝶低声道:“公主她已下绝心要脱离梁国,定州自成一国迫在眉睫,公主已命画师绘下定州各员大将的画像,世世代代挂在公主府中的听雪楼中,袁大人的画像是公主亲自挂上去的,想必袁大人若地下有知,也该含笑九泉了。”
袁小蝶擦去脸上泪痕苦笑道:“我爹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,公主对我们家也很好,金银用度从来不缺,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。”
赵青青轻声道:“本宫接过定州以来,没一夜早早睡过,也体会到当年袁大人的苦,说实话本宫一介女子,如何会是长久掌握大权的人?”
朱霖在旁忍不住劝道:“殿下,您该回去了。”
赵青青瞧着院里梅花叹道:“世人皆道人往高处走,岂不知还有高处不胜寒这句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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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时分四周万物静谧,唯有一艘画舫漂流在海面上,海面上飞雪袭来落在肩头,赵青青轻依朱窗望着远处小岛轻道:“旧时季节杏花桃枝尚好,烟波清秀,佳人美丽。”
“桃红翠翠,孤岛僻静之归隐所在,深海明月为伴,泛小舟漂泊于海上,轻抚瑶琴,从而才有天籁之音。”
“今宵飞雪成景,流霜不见,潮水东来西去,画舫游荡其间,远处小岛自成一片雪国,念及此处,想此饮酒助兴好去处,是否天下唯独江南秀色一枝独秀否?”
“今夜船上男有儒雅之风,女有温柔之美,轻提朱笔写来,可忆海外三十里远,有高山佛寺,有山水成画,湖光柳色泛舟其中,颇以为美。”
“曾思当年恰逢良辰美景,摆酒添宴,笛竹箫声吹至深夜才散,擡头观,一轮明月如雪,月光皎洁,小女至此才独思曰,何不与我一场新雨,折一折杨柳更好?何来今夜一场飞雪。”
方冰提起酒杯又喝一口,眼睛笑的更美了道:“不管是雨是雪,赵姑娘今夜找人家喝酒,人家自当舍命。”
赵青青摇头一笑柔声道:“方小姐你是主,明雪今夜只是客,客随主便好了,说真的,没必要不醉不归。”
方冰咯咯一笑道:“那就划拳怎样?”
赵青青无奈一笑道:“男人们玩的东西,我不会。”
方冰捉住酒壶又给她倒了杯酒道:“赵姑娘可是稀客,人家今夜都没想到你会来这里,毕竟上一次的十年之约还早的很呢。”
赵青青玉手支着自己脸颊道:“和你喝酒,是最值得人愉快的事情,我这个人嘛,虽然不爱喝酒,但是在酒量上的话,你可别小瞧了我。”
方冰纱羞轻掩俏脸美丽笑道:“人家又那敢小看明雪姑娘你,不过明雪,有句话我倒想问一问你。”
赵青青把玩着酒杯嫣然笑道: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
方冰咳嗽一声,笑问道:“你说男人要是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之后,玩腻了之后就把人家踢到一边,这种男人算不算好男人?”
赵青青歪着俏脸想了想,忽而噗嗤一笑,这一笑美的令人不敢直视,她倒毫不在意自己的美貌,高贵无比道:“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?”
方冰美眸瞧着她脸道:“什么话呀?快说给冰儿来听!”
赵青青把玩着胸前秀发,温柔似水一般娓娓道来道:“这句话你肯定听过,可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?一个女人的面貌如果不好看,但是她有一个男人真心爱她,那在爱她的男人眼里,她就是跟西施一般好,再相反的话,一个男人坏到抛妻弃女,坏到处处沾花惹草,无情无义,但如果真有很爱他的女人,这个男人的不好又算的了什么呢?”
方冰听完撇撇嘴道:“真讨厌!还不如一辈子一个人过好啦。”
赵青青噗嗤笑道:“难道这就是你现在还都是处女的原因吗?”
方冰俏脸一红,急忙道:“不说这个不说这个!明天人家就该回北国去了。”
赵青青放下酒杯笑道:“那今夜就停在船上好好歇息歇息。”
方冰美眸一亮温柔道:“不如明雪姑娘今夜和人家睡一张床好啦,也说些悄悄话。”
赵青青点点头道:“嗯,好!”
方冰拿起酒杯靠着朱窗笑道:“不过今夜的景色真是不错,喝酒看雪,人生又有几回,也许冰儿以后都要一个人过一辈子了,你呢?”
赵青青看了几眼窗外,红唇轻颤似犹豫一般,终究是恍惚道:“云游四海,不问世事吧……”
方冰回眸笑道:“看来你是真的看破红尘了,不过这样也蛮好,其实人家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,似你这般美的天仙一样的姑娘,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,可惜了,你又是这么喜欢清净的一个人,说到底,这乱世本就不适合你这个仙子呀!”
赵青青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,沉默半天忽而道:“我想不明白,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做这一切,既然想不明白,干嘛不虔诚信道?四海为家,流浪天涯,说来都是很好很好的……”
方冰举起玉手道:“明雪仙子,再来陪人家喝一杯怎么样?”
赵青青举起酒杯嫣然笑道:“有何不可呢?”
两女刚要同时饮酒,外边阿娟神色慌忙闯进船里急道:“公主,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。”
方冰擡起俏脸问道:“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?”
赵青青站起娇躯淡淡笑道:“没事,我回去看看就好。”
阿娟陪着赵青青一块儿登上小船,赵青青伸出玉手轻抚脖颈秀发道:“是什么事?”
阿娟左右看看,神色紧张道:“是玉儿公主过来找您,您又不在,她就摔东西,丫鬟们都不敢进去。”
赵青青蹙眉问道:“知道是因为什么吗?”
阿娟摇摇头无奈道:“玉公主脾气很好,她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。”
海风吹着二人,一缕乱发流连在她唇边,赵青青神情恍惚,一派茫然不觉,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定州,全是一片空白,连阿娟说了什么话她都记不清了。
雪花一层一层落下,院子里梅花开的正美,只是眼前愁云惨淡,谁又有心思赏雪呢?
她刚推开门进去时,一个花瓶猛然摔来,摔的支离破碎,她的房间里早已狼藉一片,赵玉儿坐在床上尖声哭叫道:“你干嘛不放过我?”
赵青青蹲下娇躯收拾地上狼藉,赵玉儿从床上奔来居高临下逼问道:“你干嘛不说话?心虚了是不是!”
赵青青捡起花瓶碎片轻声道:“姐姐只是想知道真相,对不起……”
赵玉儿偏过脸,眼里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,脆弱哭道:“你要知道真相,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?”
赵青青娇躯轻颤,秀发散乱轻触地板,遮住了半边容颜,赵玉儿转过身努力压抑着自己情绪喃喃自语道:“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……知道了我就能变成完美无瑕的人么,不可能不可能。”
赵青青怔怔道:“他一天不血债血偿,这事情怎么算完?”
赵玉儿偏脸笑道:“人家那敢跟姐姐比,都说你是仙女下凡,都知道你是天下第一美女,多少男人巴不得跪在你面前叫你多看几眼,你一挥手几十万将士供你驱使,姐姐你真的好厉害,可你这么美若天仙,这么冰清玉洁,人家燕亦凡干嘛带着朱瑶走了,丢下你一个人?”
这字字句句真是撕她的心,赵青青听了疼的说不出话来,泪水不停往下掉,泪痕湿眼,立在门外的阿娟清晰看见赵青青手指间鲜血直流,她却似茫然不知,洁白碎片沾满了血,赵玉儿背对着她一句一句莫不词痛人心,阿娟再也忍不住冲进屋里捧住赵青青双手……
赵玉儿夺门奔出,阿娟抱住赵青青哽咽道:“这真是太折磨人了。”
赵青青怔怔自语道:“不怪她,不怪她……”
她说着看向门外,那里白雪洁白,冰清玉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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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事真的是快。
转眼已是半月过去,到了夜里天上大雪纷纷,破庙外一堆篝火烧的正旺,火堆旁蹲着一名年轻女子,只见此女美眸若双瞳剪水,脸上罩了一层薄薄面纱,依稀遮不住那魅惑众生沉鱼落雁的容颜,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女孩,却一个人在破庙里满是狰狞神像之下,倒是显得分外显眼了。
她在这里一个人烤火,破庙外渐渐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,只听女的声音甜美悦耳道:“夫君,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吧……”
男人爽朗一笑道:“无妨,天寒地冻的,出门在外谁都有作难的地方。”
年轻女子听这声音熟悉,忍不住回头一看,原来是燕亦凡握着朱瑶玉手从门外走来,燕亦凡一眼瞧来,惊讶道:“方小姐也在?”
方冰提起裙子让了个地方嫣然笑道:“这地方只许你来么?”
燕亦凡摇头笑道:“当然不会,我带夫人一块回京师去,路过这里想借火暖暖手。”
方冰美眸瞧在朱瑶脸上,见她容颜秀美,气质温婉可人,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道:“人家早就听说朱小姐的大名了,今天一见,果然是绝色美人。”
朱瑶甜甜笑道:“你是方姑娘吗?亦凡跟我提起过你,没想到今晚见面了,说起来也是缘分。”
三人围着火堆取暖,燕亦凡只顾陪着朱瑶,方冰玉手支着自己俏脸道:“燕兄,听说慕容成大败逃回京师,你听说了么?”
燕亦凡取来木柴放进火中道:“听说了,也在意料之中,不过陛下他身体不好,方小姐也是为此才回京师的吧?”
方冰嫣然一笑,不作否认反问道:“燕兄不也是为此才回京师?看来三王爷也是有些心急。”
燕亦凡听她说起慕容极,不动声色反驳道:“四王爷猴急猴急跑回京师,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。”
方冰伸出玉手,啪的一声击了一掌道:“好!那燕兄可有兴趣跟人家赌上一把,这北国皇位会是谁做?”
燕亦凡擡起俊容道:“美人相邀,敢不从吗?”
方冰美眸如水瞧着火堆道:“冰儿以为,两位王爷势均力敌,恐怕是各占疆土的结局多一些。”
燕亦凡闻言猛然盯住方冰眼睛,方冰解开俏脸面纱,美丽一笑道:“冰儿说的不对吗?”
燕亦凡深深呼吸一口气笑道:“可怜别人机关算尽,被你一言道破玄机,佩服佩服。”
方冰一双柳眉含笑,眼眸若含秋水,一瞥一笑时目光看在人身上,如同正对自己暗送秋波一般令人痴醉,听他夸奖也不显得哪里骄傲,美丽动人道:“其实做人就应该学学燕兄,连那人间仙子赵公主都被你弄上了手,还有朱瑶小姐,真是艳福不浅,四王爷自负自己满腹权谋,论快乐,他可比不上你。”
朱瑶温柔一笑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抱负,燕郎他本就不爱权谋。”
方冰美美笑道:“那可未必!”
她刚说完,外边传来袁少秋开怀笑声道:“冰儿,冰儿,你看我买来了什么?”
袁少秋提着一壶酒,两只烧鸡闯进庙里,他叫声戛然而止,燕亦凡冷眼看来,袁少秋面露恐惧竟然不敢进来,方冰咯咯一笑伸出玉手偷偷抚摸燕亦凡后背道:“燕兄,袁公子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,你何必再跟他计较呢?”
燕亦凡皱眉道:“你总护着他,未必是好事。”
方冰撒娇一样儿轻吐兰香道:“干嘛呀?别生人家气嘛……”
朱瑶亲眼见过袁少秋杀死袁正南的样子,纵然她性子温柔如水也忍不住偏过脸去,袁少秋强自大着胆子来到方冰旁边,也不理燕亦凡,只是满脸笑容道:“冰儿尝尝这烧鸡,跑了几里地才买来的……”
方冰接过一只烧鸡闻了闻,嫣然笑道:“真的很香呢。”
她说着娇美无比道:“燕兄和朱小姐吃了吗?”
朱瑶轻启红唇笑道:“来之前吃过了,夫君他拉着人家散散步。”
袁少秋只顾盯着方冰一脸温柔道:“冰儿,我打听清楚了,前边小镇上有家客栈,晚上我们就可以借宿在哪里。”
朱瑶靠着燕亦凡肩膀柔声道:“是天福客栈吧?方圆十几里就他一家客栈,我和夫君就住在那家客栈。”
方冰闻言,俏脸露出一笑道:“啊……是真的吗?那可太好了。”
袁少秋哼了一声道:“有什么好的!”
方冰美眸瞪他一眼道:“可不许这样说,人多也有个照应。”
燕亦凡实在不想看到袁少秋,站起身道:“娘子,我们走。”
朱瑶站起娇躯,看看方冰柔声道:“方姑娘,那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方冰点头笑道:“既然是同一家客栈,一起回去又何妨呢?”
袁少秋还要再说,方冰诱人十足站起娇躯道:“好啦,那我们就一起走吧。”
四个人一路上只有朱瑶和方冰这两女说话,燕亦凡和袁少秋谁也不理谁,两女短短时间感情大好,无话不谈,回到客栈的时候才各自分别。
窗外大雪纷纷,街道上空无一人,燕亦凡收拾好自己带的被褥,铺好床回头看去,朱瑶穿着一袭淡黄襦裙正一个人立在窗边看着外边大雪,如锻的秀发,美丽诱人的娇躯,真是仙子一般。
朱瑶看了一会儿转过娇躯,冷不丁瞧着情郎目光炙热打量着她,那目光充满了欲望,惹得朱瑶美丽一笑,轻咬红唇娇俏十足道:“夫君在看什么?”
燕亦凡盯着她娇躯笑道:“当然是看你了。”
朱瑶闻言颇有几分羞涩,笑嗔道:“男女有别,君子还是不要太亲近小女子才好……”
房间内烛光昏红,朱瑶又是穿了件粉黄绸纱衣裙,衣襟敞开处,内穿一件水色抹胸,雪颈纤细,内里酥胸形状隔着抹胸都能瞧出曲线分明浑圆挺拔,在燕亦凡眼中真是诱惑。
她本就是绝色美女,立在窗边时,在昏黄烛光下更显得有种朦胧不清的美,尤其是她娇躯高挑修长,真是诱人至极,朱瑶看情郎忍的难受,轻移娇躯坐到情郎腿上笑道:“人家是你妻子,你想怎样,难道还会不给你么?”
燕亦凡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抱住她腰肢,痴痴的用嘴唇吻着她雪白脖颈,一双手也渐渐不老实起来,朱瑶张着红唇吐出娇软呻吟,娇躯坐在情郎怀里柔声嗔道:“燕郎好坏!”
燕亦凡闻着她娇躯香气,痴痴道:“瑶儿可是闻名天下的美女……”
朱瑶眼眸含笑,甜甜笑道:“讨厌,只不过瑶儿听说青青的定州,大败慕容成,青青真的好厉害!”
燕亦凡想起赵青青,连欲望都退去几分,朱瑶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:“夫君,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儿?”
燕亦凡冲口而出道:“早就想好了,叫燕云轩如何?”
朱瑶伸出玉手抚摸着情郎胸膛道:“云轩,是个好名字,像夫君一样是个君子。”
燕亦凡闻言也多了几分开心道:“时间不早了,让夫君为你宽衣吧……”
朱瑶大感羞涩连娇躯都有些发软,羞红着脸被情郎抱到床上,烛光昏迷中,燕亦凡立在床下痴痴瞧她,朱瑶擡起容颜,眼眸瞧着他美丽一笑道:“接下来呢?”
燕亦凡闻言一怔,紧接着又是大喜忍不住上前紧紧搂住她娇躯抱在怀里,坏手迫不及待的解她腰带,口干舌燥的瞧着她诱人红唇,朱瑶此刻依偎在情郎怀里迎合着他,瞧见燕亦凡盯着自己红唇呼吸急促,伸出雪白玉手轻抚他结实胸膛,美眸深处春意渐浓娇声道:“来……”
声音充满了诱惑,却没想到二人还没缠绵多久,朱瑶冷不丁听到隔壁房间门枝呀打开,接着是方冰和袁少秋进去隔壁房间说话的声音,朱瑶呜一声呻吟,急忙小声道:“夫君不要……”
燕亦凡只得停下来,但听的隔壁袁少秋没好气道:“那个姓燕的真烦人!”
方冰紧接着笑道:“好了,燕兄其实人很好的,谁叫你口无遮拦,说了那些浑话?那个男人受得了这个。”
袁少秋嘟囔几句,忽而来到方冰背后道:“冰儿,今晚我们住一个房间好不好?”
方冰正忙着铺床,蹙眉道:“不行!”
袁少秋死乞白赖缠着道:“可我今晚不想回去。”
袁少秋说着说着目光落到铺床的方冰身上,见她实在诱人刚想逼过去,方冰已然转过身子道:“你再这样,我可就不管你了!”
袁少秋无奈只得生着闷气回到自己房去,朱瑶忍不住低声细语道:“这个袁少秋真是死性不改!”
有方冰在隔壁,两人也真不敢缠绵,只好相拥着一块儿睡去。
定州城内现在处处张灯挂彩庆祝战胜的消息,公主府内蒙古使者带来大量礼物前来庆祝,酒宴正盛大将们受召回来,火把围成火龙,载歌载舞,场上更有充满异族风情的蒙古舞,林钦贝勒坐在赵青青旁边开怀笑道:“我今见公主,犹是惊为天人。”
赵青青摇头笑道:“贝勒爷过奖了,本宫看这蒙古舞颇有几分豪迈风情,很是喜欢。”
朱霖在旁边笑道:“我家公主从昌郡回来之后,就说起贝勒爷来,贝勒爷不屈服于北国,实在是令人赞叹。”
林钦嗯了一声,开口道:“那不知我求亲的文书,公主可有亲自看到?”
赵青青伸出玉手轻抚胸前秀发道:“蒙贝勒爷垂青,本宫深感荣幸,只是本宫另有夫婿,就谢绝贝勒爷的好意了。”
林钦露出失望神色道:“哦,那我也是唐突了。”
赵青青欣赏着围住篝火跳舞的人,芳心止不住胡思乱想,手拉着手载歌载舞的人,数不胜数,火把连在一起真像火龙一般,林钦贝勒开怀畅饮,赵青青也只得相陪饮酒,好在朱霖聪明,知道赵青青出海之后不太喜欢和人说话,也自己拿起酒杯舍命陪君子了。
巴鲁将军和王景胜坐在一起聊天喝酒,说话甚欢,张彪跟吴德搂肩搭背胡言乱语,李穆跟阿娟坐在一起,欧阳霓和袁小蝶坐一块儿,林钦贝勒喝到尽兴,拍手叫出两名蒙古武士来献舞。
只见两名蒙古武士一上场,表演起摔跤来,看的人惊叹不已,十分尽兴,到了深夜蒙古烤全羊纷纷摆上桌,众人是大口喝酒,大块吃肉,载歌载舞十分尽兴。
小泥鳅不受人待见,坐在黑漆漆的位置,赵青青吩咐朱霖去送给他送去酒肉,他倒一个人吃起酒肉来,说的上是孤单落寞。
自从海上归来之后,赵青青常常一个人发呆,心事重重的样子,朱霖模模糊糊也知道个所以然来,酒宴正热闹的时候,林钦贝勒撕咬了一口羊肉道:“定州明天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,为此我部特献牛羊两千头,战马九百匹。”
朱霖举起酒杯哈哈笑道:“贝勒爷真是爽快!我国回赠贝勒爷,火炮二十门,火枪八百支,美女四十人。”
林钦贝勒缺的就是这个,喜的笑不拢嘴道:“我就谢过公主殿下了。”
赵青青不敢多喝酒,用茶代替酒水道:“本宫酒喝多了,头脑有些晕,就先回去了,朱霖陪好贝勒爷。”
朱霖道了声好咧!转身就举杯相邀了。
欧阳霓陪袁小蝶喝了几杯酒不经意瞧见赵青青一个人独自回房去了,她心里有几分好奇跟了过去,刚进房间,就看见赵青青坐在屏风后面一个人掉泪,欧阳霓轻叹一声道:“姐姐……”
赵青青擦去眼泪,擡起俏脸笑道:“我……一个人想起伤心事就哭了……”
欧阳霓走过去坐她旁边道:“姐姐,你有什么心里话,你可以跟我说……”
赵青青皱皱琼鼻柔声道:“我只是个过客,定州并不属于我,我想离开这里一个人去流浪。”
欧阳霓目光落到她身上,轻叹道:“人家知道姐姐有难言苦楚,可是如今天下大乱,姐姐一个人又能去往哪里?”
赵青青摇头笑道: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你看我去瑶池或者妖界如何?”
欧阳霓撇撇嘴道:“那姐姐您跟朱霖出海那天到底看见了谁呢?妖界如何会是你的安身之所,况且眼下姐姐是定州之主,干嘛非要去流浪?”
赵青青娇呼一声道:“世间之大,莫非无我容身之处?”
欧阳霓捉住她手道:“也许姐姐你嫁给朱霖也未尝不可。”
赵青青偏过脸道:“这样对朱霖不公平,况且我心里只有他一个,如果小时候没有认识他,没有那么深的感情,嫁给朱霖又如何,不管朱霖怎样,至少朱霖对我是好的没话说。”
欧阳霓幽幽叹道:“只是姐姐坠入这情海太深太深了,如今想要回头真是难比登天。”
赵青青笑着笑着就流下两行泪珠道:“我自问对亦凡一心一意,竟没想到这老天竟对我这样不公平,我每当夜里哭湿枕塌又有谁在身边,除了流浪天涯,我……的心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欧阳霓顿觉几分难受道:“早知道如今这个样子,姐姐你真该选择朱霖。”
赵青青目光落在自己娇躯流泪道:“只怕将来这定州要辛苦妹妹你了。”
欧阳霓听她说到这里,美眸泪水直流道:“苍天竟然对姐姐你这样不公平,你叫我如何忍心?”
赵青青语气恍惚垂泪道:“一直以来我都想为祖宗保住江山,可是竟未料到,赵家帝王一个比一个龌龊不堪,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,我要定州又有何用?心中信念轰然倒塌,万念俱灰,除了浪迹天涯,还有什么能了无牵挂?”
欧阳霓搂住她娇躯哭道:“不急,不急,再想想,再想想……”
一颗梅花树下,慕容冲眉峰轻展,俊美容颜露出一笑道:“寒梅只有冬天才会绽放,如此,才更能突出它的风华来。”
梅妃轻移娇躯坐在石凳上道:“原来是四王爷……”
慕容冲潇洒落座,两人沉默半天,慕容冲忽而道:“这世事无常啊,这老头子说不行就不行了,后宫里这么多佳丽,以后可该如何呢。”
梅妃正值芳华,说的上是姿色绝佳,慕容冲这来了之后一直打量着她,梅妃一双明眸清澈见底,声音飘忽温和道:“后宫女子如何,王爷如何做主?”
慕容冲站起身子欣赏着院内梅花道:“我意立小非登基。”
梅妃偏过脸去,冷冰冰道:“什么皇帝,你的傀儡罢了……”
慕容冲摇头笑道:“话可不能这样说,也许小非是我骨肉也不一定,说起来,我就喜欢你这副人前的冷冰冰样,如此冷,床上才更让人沉迷啊!”
梅妃闻言蹙眉啐道:“无耻!”
慕容冲也不见怪,呵呵笑道:“跟我玩了多少次了,还这么冷若冰雪,哎,今夜找你来,没别的事,就有劳你再让我一亲芳泽。”
天色终于大亮,定州城笼罩在白雪皑皑之中,城内大雪纷纷,落在数万将士衣衫,楼阁内巴鲁,吴德,朱霖,李穆,许亮,张彪,王景胜,众将皆跪在房外,赵青青坐在床上瞧着玉玺,欧阳霓立在她旁边柔声道:“姐姐犹豫什么?”
赵青青摇头笑道:“没什么,心里乱。”
小泥鳅跪在床下战栗不已,阿娟只是烧茶也不说话,赵青青美眸如水落在小泥鳅身上道:“本宫是女人,比不得你们男子,你昨夜跟丫鬟们说你有帝王之志,本宫问你,这是真的吗?”
小泥鳅闻言差点哭出来,急道:“人家只是乱说的,呜……”
小泥鳅本来就是胖小孩,别人看着他眼睛贼亮贼亮,十分狡猾,欧阳霓听了一笑道:“小泥鳅你该出去了,姐姐,你现在请你顺应天命吧。”
赵青青摇头笑道道:“不必了,将军们都进来吧。”
她一声吩咐巴鲁等人接连进来,立在床前齐声呼道:“公主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楼下众军听见楼上喊声,登时万人跪倒在地山呼陛下万岁真是震耳欲聋,赵青青端坐闺床,一双美眸瞧过众将,绝美容颜嫣然一笑道:“其实呢,本宫只是过客,为避难才从远处来到定州,承蒙诸君辅佐,以女流之辈掌管军政,这次两城收复,我州子民足有八百万人,众臣都说建国迫在眉睫,本宫觉得也是。”
巴鲁将军手按长剑激动道:“老臣等这一天很久了,公主您快跟老臣一块儿出去告诉子民们吧。”
朱霖闻言道:“正是,试问天下除了公主您,谁人又能治理呢?”
赵青青认真听完,坐在床上摇头笑道:“不必了,本宫不想做皇帝,小泥鳅你本名叫什么?”
小泥鳅爬在地上哆哆嗦嗦道:“姑姑,爹给人家起名,赵雨。”
赵青青点点头柔声道:“雨字好,君王如雨爱惜众生,既然你有心做帝王,又是赵家后人,本宫就立你做皇帝。”
众人一听傻了眼,楞在当场,张彪急着表现自己猛然拔剑就要杀了小泥鳅,嘴里厉声道:“我杀了你!”
赵青青擡起俏脸冷声道:“退下,你敢违抗本宫的话?”
张彪猛叹一声无奈退下道:“公主,您,三思啊”
赵青青不容旁人拒绝,一双美眸瞧着众人道:“本宫决定立赵雨为帝,任欧阳霓为定州城主代替本宫执掌国内一切军政,本宫若不在时,众将皆要听命欧阳霓。”
巴鲁吹胡子气道:“我们听从欧阳小姐肯定没问题,公主为何立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当皇帝?”
赵青青柔声道:“老将军勿怪,本宫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。”
她说罢目光落在王景胜身上道:“景胜,雍州有多少兵马?”
王景胜正容道:“回公主,雍州步军十二万,马军两万。”
赵青青点点头道:“好,只是你们要切记,皇上年幼,军政大事你们要听从欧阳姑娘。”
众人抱拳答是,小泥鳅意外当上皇帝,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。
背后是新帝登基的庆祝声,她一个人立在城墙欣赏着这壮丽山河,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,如此绝色的女人是天地间最美的景色,欧阳霓拿来一件披风盖在她香肩道:“小泥鳅登基了,国号大康。”
赵青青玉手扶着城墙积雪道:“听说慕容赤快不行了,这是个好消息,几年之内,北国也无力发动侵略。”
欧阳霓玉手一指城外大雪道:“但愿来年同样是这样的雪吧。”
天下事本无巨细,奈何许多人。
这半月以来慕容赤的病越发严重了,常常咳嗽的夜不能寐,忠心的奴才福贵默默为自己主子垂泪不已,可是愁煞了他!
福贵蹲在门外垂泪,一人倒是锦衣玉带缓缓渡来,福贵擡起脑袋一看原来是慕容冲,慕容冲对着房内摇头轻叹一声道:“三哥他不是好人,您怎舍得如此?”
福贵伸手抹着眼泪尖声道:“杂家找了许多太医,都没办法,呜呜……”
慕容冲摇头晃脑渡步进去,慕容赤躺在床上咳嗽的是眼冒金星,慕容冲蹲在床下满脸忧虑道:“二哥大败而回,丢了邺城不说,数万将士死在战场,实在令人担心。”
慕容赤涨红双眼,怒火万丈的捂着骂道:“咳,那畜生还……有脸回来?”
慕容冲轻拍他后背道:“父皇保重身体,我只担心三哥趁您身体虚弱,图谋不轨!”
慕容赤把脸转到一边,咳嗽不停道:“朕,时日无多了,唉。”
慕容冲帮他盖好被子,侍候在身边道:“三哥私自蓄养甲兵屯在王府,勾结宫廷卫队,种种迹象都在表明,三哥是要逼宫,我今天来这皇宫都差些进不来,父皇您可要早做打算啊。”
慕容赤背对于他,喘气声清晰可闻,真是病入膏肓,说一口气都要喘上半天道:“你……也不是省油的灯……”
慕容冲蹲在床前低声叹道:“从小您就宠我,我也知道您最讨厌三哥,最喜欢二哥,可是都过去了这么久,人都是会变得。”
慕容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,如同废人一般流下两行热泪,慕容冲蹲在地板上自言自语,一边说一边流着泪道:“骨肉至亲,本不该互相残杀,但儿臣别无选择,那定州的赵青青已经召集将军准备起兵自立,梁国已经快彻底完蛋了,可是父皇您已看不到这一天了,儿臣不是逼您,三哥他狼子野心,儿臣希望父皇早做打算。”
父子二人都在流泪,慕容冲眼中滚烫泪珠划过脸颊,恰在此时,一声婴儿啼哭震响宫廷,慕容冲淡淡道:“是,梅妃的儿子,儿臣命人带来了。”
慕容赤紧握双拳颤抖道:“罢了,罢了。”
那婴儿被太监抱入房中,几名老迈大臣跟着进入房中,慕容冲站起身躯,背对着慕容赤沉声道:“请父皇立梅妃之子为太子,统领军政!”
房子外的福贵听见里边动静,哭哭啼啼的闯进来骂道:“杂家从前咋没看出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?”
慕容赤人在病榻,大势已去,宫边又是吵吵闹闹的,似有刀枪剑戟厮杀之声,慕容冲冷眼瞧来对着福贵淡淡道:“滚一边去!”
福贵正要再骂,慕容冲大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:“父皇,江山社稷全在此时,您还犹豫什么?”
福贵疯了一样扑上前来撕咬慕容冲,却被旁边亲兵抓走,慕容赤瞧了瞧那尚在襁褓的婴儿,颤抖着身躯从枕头旁边取出玉玺道:“朕立梅妃之子继承大统,走吧,走吧……”
慕容冲接过玉玺,怀抱婴儿大步走出殿外,他刚出殿外,宫中丧钟连响,正是帝王驾崩,他仰脸看着天上飞雪,怀中婴儿呀呀作语,宫外战斗正酣,慕容极背负双手立在宫门外,身边成千上万的甲兵林立,正派人猛撞宫门,北国最有权势的两个王爷终于迎面碰撞,范文宣牵着一个小孩的手,站在慕容极旁边,满脸义愤填膺,挥舞着手里羽扇骂道:“慕容冲这个奸贼害死圣上,大伙儿攻进皇宫,为皇上报仇!”
宫内宇文泰立在城墙上笑道:“范先生何必恼怒?是看不惯我家王爷临危受命,接管军政吗?”
范文宣从怀里掏出圣旨回道:“我有圣旨,皇上指定张妃之子继承大统!”
宇文泰大摇大摆走下城楼丢下一句:“懒得跟你废话!”
城门吱呀一声大开,里边蜂拥而出大批军士,慕容冲怀抱婴儿走出皇宫道:“传国玉玺在此,皇上临终立梅妃之子即位。”
慕容极背负双手,走上前淡淡道:“老四你太胡闹,谁不知道你和梅妃勾搭成奸,这孩子是你私生子吧?”
慕容冲面不改色,迎面走来道:“三哥,你想拥立张妃的儿子当皇帝,是想效仿那吕不韦吗?”
慕容极冷哼一声,正容道:“我可没你那么龌龊。”
慕容冲手指背后大臣道:“既然你我兄弟谈不成,三日后,就群臣商议新主如何?”
慕容极转过身躯道: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雪花旋转着落在人的衣裳,连日奔波终于到了京师,城内一派素杀,慕容极,慕容冲两派势力明争暗斗,燕亦凡来到城门的时候,军士把卫森严,进进出出都要盘查,朱瑶和燕亦凡手拉着等着排队时,城内大批骑马的士卒蜂拥而出,为首之人是一名年轻姑娘,正是慕勒静,一段时间不见慕勒静变了很多很多,成熟了许多。
燕亦凡看到慕勒静笑着打招呼,慕勒静抿嘴一笑,跳下马道:“亦凡哥,你终于回来啦!”
燕亦凡拍拍她脑袋笑道:“越来越漂亮了!”
慕勒静眨着大眼睛落在朱瑶脸上,开心笑道:“朱瑶姑娘,我早就想让你做我姐姐了,真好。”
朱瑶捉住她手笑道:“亦凡有你这个妹妹才好呢!”
二人跟着慕勒静一块儿回城,三王府远比想象的气派,甲兵把守森严,慕勒静牵着朱瑶玉手欢天喜地进了王府,一进门慕容极和范文宣正在院里边渡步聊天,看见燕亦凡回来了,慕容极呵呵笑道:“这小子回来了就好,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儿。”
朱瑶盈盈行礼见过慕容极,慕容极笑道:“他眼光不错,媳妇找的很好。”
朱瑶拉着燕亦凡手腕笑道:“王爷过奖了……”
燕亦凡捉住朱瑶玉手